给一只还不够,还要两只?
“给你两只怕你携耳机潜逃。”
“哇我有这么坏撒?”
“那我怎么知道你坏不坏。”
“拜托,这么多年了诶,我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的哦?”
是啊,这么多年了。一不小心,我们认识了十一年。但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你有时候和我一点也不合拍,有时候给我带来很多麻烦,总是自以为是总是想一出是一出。
我说看云的时候你又要说今天天气不好,说你生成都的气。然后我才知道,原来我也在生成都的气。为什么成都总是有这么多云呢?但我下一秒又希望云更多一点才好。我很矛盾,我知道我很矛盾。
每次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,你身上就会出现一些令我困惑的新变化。
池不渝,你真的一点也不简单。
“不知道。”
崔栖烬如实作答,池不渝没有再继续抓着她不放。她们一起心静气地坐车。
平心而论,许久没有坐过公交车,感觉还是不太一样。
现代人坐惯了时速很快的地铁,习惯了窗外是黑黢黢的轨道和一闪而过的轨道灯,早已忘记了,公交车外是敞开的路,是这座城市或热情或啰嗦的生活边角料。
譬如现在,社区巴士路过一辆歪歪扭扭的电驴,是两个贴得紧紧的女人,戴着头盔,一个双手把住车头,一个双手环住前面的人,她们互相取暖,车头贴着一道被淋湿的彩虹,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。
崔栖烬看了一会,她不知道这一会到底有多久,只知道这一会自己什么都没有想。然后,她注意到池不渝也将脸换了一边,晕沉沉地看着窗外,脸上还是有好多颜色的光,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,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,在看那辆电驴,看这两个女人。
等这辆电驴与她们分道扬镳,她收回视线,看到池不渝突然转过头来,脸朝向她,慢慢睁开眼。
车窗是开了一点缝的,整座车只有她们两个乘客,像是全世界都只有她们两个乘客。她不知道司机到底是谁,只知道刮进来的风很凉,有一道红色车灯泼进来。
而她将下巴枕在她椅背旁边,右脸压出一道红印,就这样歪头看了她一会,像好奇,像茫然。
最后碰了碰她被风吹得扬起来的头发,缩手的时候冷不丁地说一句,
“崔木火你谈恋爱的时候,会是什么样子的啊?”
崔栖烬没想到池不渝忽然会问这个问题,一下子顿住。
她不打算回答,可池不渝盯着她,很执拗,像是要非要得到答案。
她们好像在比赛大眼瞪小眼。
最后,池不渝先认输,将那一只蓝牙耳机让给她,凉凉手指塞到她的耳廓里。再继续用那双醉醺醺的眼盯着她看。